资深收藏家揭秘永宣青花瓷收藏之道

有着“开一代未有之奇”美誉的永宣青花瓷，因其自身具有冠古绝今的卓越艺术品质，自诞生之日起就备受世人珍视，始终是流通市场的硬通货，迄今为贵（例如天民楼）。也正因为如此，永宣青花瓷也成为历代仿制的重点，于今更甚。关于到底如何鉴别永宣青花瓷，各类著述和观点颇多。雷同之见这里不做赘述，个人谨从多年研究和实践的角度，谈几对容易使人产生困惑的基本关系。

一、偶然性与必然性

永宣青花瓷因受外来文化的影响，在造型和绘画上多有西域之风，在具体制胚、施釉、修胎等工艺上也多有比较明显的时代风格。因此，不少鉴定专家把造型、绘画、款识、工艺作为鉴定永宣青花瓷的重要参考，经常听到一些专家因画工款识等因素否定一些实则开门到代的永宣青花瓷，也使得永宣青花瓷的鉴定显得更加复杂，特别是使一些没有绘画和书法、工艺设计基础的收藏爱好者如坠云雾，永远走不出永宣青花瓷鉴定的迷雾。更有甚者会认为，只有专门花功夫去学习了书法绘画知识，才有资格谈鉴赏永宣青花瓷。

个人认为，这种思维重视书法绘画等因素在鉴定中的作用没错，但神话了书法绘画等因素在鉴定中的作用则不可取。从个人分析大量馆藏和窑址永宣器的情况看，同器型、同绘画、同款识的不同器物虽有大体相同之处，但这几个方面在不同器物上很难完全一致，有的可能系同一窑工或画工、款工所为风格基本一致但亦有细微差别，有的干脆就非同人所为、表现相去甚远。

拿款识举例，很多人只认瘦挺清奇、刀劈斧刻般的沈度版台阁体“大明宣德年制”，认为除此之外都非真宣德。但从馆藏和窑址实际情况看，除此经典款识外，亦有不少相对丰满雄壮庄重周正的“大明宣德年制”，还有相对肥瘦适中字体随意的“大明宣德年制”款识。

因此，从永宣两朝历时较长御窑厂工匠不可能自始至终一人负责某方面分工、同一人不同时期的作品风格也可能有变化的角度看，永宣青花瓷的器型、绘画、款识、工艺等因素在不同时期或不同器物上应该存在着差别，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可以一定程度上作为鉴定的参考依据，但不宜作为根本性和决定性依据。相反，就青花料、釉质和胎骨情况看，除宣德中后期有的器物青料有掺入平等青外，从永乐到宣德，青花瓷的青料、釉质和胎土使用上具有较大的连续性。

所以，个人认为，鉴定永宣时期青花瓷，应多重视青料、釉质和胎土这些带有稳定性、连续性、必然性的因素，一定程度上可以将这些作为决定性的主要鉴别依据。吃透永宣青花瓷青料、釉质和胎土的基本特征，是鉴赏这两个时期青花瓷的硬功夫。

二、差异性与一致性

综观永宣时期的青花瓷，青花料的呈象表现因青料本身的成分比例差异、研磨精细程度、与胎釉融合情况、所处窑温氛围等多重因素影响，会呈现出总体一致基础上的个体差异多变表现，或吃胎吞釉有深有浅，或晕散垂流有轻有重，或颗粒炸点有粗细大小，或发色有浓艳灰暗，等等。

但这种差异性的存在并不排斥所用苏麻离青料同宗同种的一致性，有人生动地说如把永宣时期的不同青花瓷器物放在一起，就会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感。根本原因在于这一时期的青花瓷所用苏麻离青料大体是一致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虽然种的地方和土壤有所差异，长出来的瓜和豆会有大小高矮的区别，但根本种属不会变，瓜豆不会变为其他物种。

如苏麻离青的蓝宝石般靛蓝色根在器物的不同位置总能找到，青料的晕散总会多多少少地存在，青料的吃胎吞釉伴随锈斑基本无一能免，青料只会沿重力方向垂流而不会向上流散，等等，这些共性特征即是永宣青花瓷呈象有一致性的内在逻辑。

鉴定永宣青花瓷，就需要对这种本质一致基础上的适当差异性有一定的认识，以免因为只追求一致性而把具有一定差异性的都判断为异类和赝品，也避免因只认识差异性的一种或有限几种表现而以偏概全，认为永宣青花瓷都是如此，不符合自己认识的就不是永宣青花瓷。

三、人为性与天然性

任何青花瓷的纹饰都是画工人为画出来的，永宣青花瓷的纹饰也不例外。但因为永宣青花瓷所用的苏麻离青料有晕散、沉聚和流动特别是沿重力方向垂流的特性，所以烧制出来以后，往往最初的绘画轮廓线已基本看不到，整个纹饰图案就像从胎上和釉里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样，与胎釉完美融为一体，极为生动自然，天然成趣，非人工所能为。

而其他时期非用苏麻离青料的青花瓷，基本很难达到这种效果。识别一器物是否为永宣青花瓷，有时这也可以作为一个小诀窍。

四、争议性与典型性

永宣青花瓷本身青料呈象和釉面表现比较丰富，加之对永宣青花瓷感兴趣的藏友群体中有一部分藏友限于条件或时间原因可能无法占有足够多的研究资料，所以有时会对一些不具典型特征的器物存在争议，这实属正常现象。

面对这种现实，对于从事鉴定或鉴赏的朋友，可取的做法是在没有占有足够充分的资料之前，可以持存疑的态度而不宜轻易就去否定或肯定一件器物，待自己的认知范围和认知体系真正全面和成熟后，能够拿出真正有说服力的鉴别依据再下结论也不迟，以确保学术上的严谨性、准确性。

而对于搞实际收藏的朋友，则建议为了让藏品能有更多的人认可，未来不想再藏时好流通，尽量收藏那些具有典型性特征、大开门的器物，而轻易不宜收藏那些可能存在争议或较大争议的器物。

（本文属作者齐景朝独家原创）